陆夫人与顾恺之在这边说话时,佛前的陈操之与陆葳蕤也在轻声细语。
陈操之道:“……母亲叮嘱我,四月初八佛诞日要去灵隐寺进香布施,为长命灯添加香油,今年远在千里外,是不能遵母亲所嘱了。”
陆葳蕤道:“丁氏嫂子一定记得这事,她会代你去灵隐寺进香的。”
正这时,听得殿顶“唰”
的一声响,密集的雨点下来了,陈操之起身道:“葳蕤,我们去后殿看雨。”
陆葳蕤眼睛一亮,应声:“好。”
碎步跑到继母张文纨面前,说道:“娘亲,我去后殿看雨。”
陆夫人“嗯”
了一声,说道:“莫要淋到雨。”
陆葳蕤应了一声,跟着陈操之去了。
顾恺之起身道:“我也去看雨。”
也向后殿走去。
陆夫人笑着摇头,心道:“顾虎头还真是痴。”
取出怀里陈操之写的那张食疗方,看着看着,脸色发红。
瓦官寺大雄宝殿四周建有围廊,殿后一片空地,对过去便是药师殿,白雨点泼洒在方砖地上,水雾浮起,风吹过来,带着细小的雨沫。
陈操之和陆葳蕤并肩立在后殿围廊上,看天上涌动的灰黑色的云层、看密集的雨点万箭攒射而下,地面上积水处处,水面上雨花盛开,水泡浮动,即生即灭——
很幽美的画面:佛寺、大雨、璧人一般的少年情侣在檐下携手相望……
“好雨!”
顾恺之走过来赞道:“雨景最是难画,细摹不得,表意难成。”
陆葳蕤有些羞涩,想挣开手,陈操之没放,陆葳蕤也就安安静静让陈操之握着。
陈操之道:“也不难画,可以画一个一身湿透的人,就知道天正下大雨。”
顾恺之道:“不然,一身湿透也许是不慎落水所致。”
陈操之笑道:“可以再画一个人,撑伞。”
顾恺之也笑道:“撑伞之人可恶,忍看他人淋雨乎?”
陆葳蕤“咭”
的一声轻笑。
顾恺之看着陈操之与陆葳蕤手牵着手,他没想到要回避,只觉得羡慕,说道:“子重,方才张姨对我说顾、陆二氏应冰释前嫌,问你可有什么办法?”
陈操之便问:“长康,顾氏族中谁还对这四十年前的旧怨念念不忘?”
顾恺之道:“倒没特别的怨气,只是数十年来不与陆氏往来成习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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